致我敬愛的父親

又是一年清明時,倍加思念故人。時間過得真快,父親離開我已24個年頭。24年來我一直想寫篇短文以解思父之情,緬懷之心。可是一直未敢動筆,那是我心中永遠的痛。前幾天和愛人聊到此事,在他的鼓勵下我終于鼓起勇氣,傾訴出這么多年來對父親的思念。

父親19歲時跟著二伯父來到高橋,當起了一名國小民辦老師。善良耿直的父親一輩子兢兢業業,待人和善。在高橋有許多人是父親的學生,過去的人上學遲,其中有不少人年歲比父親還大,但他們都會很尊敬的稱父親一聲高老師。直到現在,我有時碰到認識父親的人,還會被稱上一聲高老師,我知道那是沾了父親的光。

小時候家里很窮,父母養育我們兄妹三人,很是辛苦。在我的記憶里,母親一年到頭都在辛勤操持著家里家外。父親下班回家會幫母親做家務,愛干凈的他每天都把家前屋后打掃得干干凈凈。耳濡目染的我也喜歡打理家務。

那時家里生活雖然拮據,但苦中有樂。每到周日,我會搬個小凳子坐在父親面前,讓他給我扎小辮,剪指甲,父親開心地被我這個“小棉襖”支使來支使去。我很黏父親,他到哪兒我都要跟著,他也樂意有我陪伴。記得在我高二暑假的一天,父親想讓我陪他去以前的同事家,看著外面炎熱的太陽,我說不想去,父親什么話也沒說,走進房間靜靜地躺在床上。我猛然自責起來,于是輕輕走到父親床前,撒嬌似的對他說:“我跟你說著玩的。”父親立馬坐起來,孩子般笑了。細心的我看到父親眼角有一滴淚水,我心里突然揪了一下,長大的我不再依賴父親,年長的父親開始依賴我了。

就這樣在父母的護佑下,我們兄妹三人健康快樂地成長著。這樣的生活到我15歲時——那一天,母親病倒在田間。我像天塌了一樣無所適從,整日以淚洗面。母親去世后,父親又當爹又當媽,帶著外婆操持著家里的一切,我突然發現,原來英俊帥氣的父親一下子蒼老了許多,心里不禁泛起一陣辛酸。高中三年,我偶爾回家,基本都是父親到學校來看我,他怕我吃不好,變著花樣燒菜、做點心帶給我。那段時期是我最開心的時候,每次父親來,我都滿懷喜悅地奔向他,挽著他的手臂,跟他講學校的點點滴滴,那種感覺現在仍記憶猶新。

幾年后我參加了工作,家里的生活好了很多,我也有能力幫襯父親了。我想著父親終于可以苦盡甘來,安享天倫之樂,我也可以好好孝敬他,買他喜歡吃的穿的,陪他到處逛逛。可美好的心愿的實現,在兒子三歲時終止了——父親病倒了。

父親病重臥床的日子里,我和哥嫂日夜陪伴在他身邊。他老是躺著覺得難受,我和哥哥就輪流抱著他,好讓他舒服一點。當我抱著瘦弱的父親,想起小時候每晚我都躺在父親溫暖的懷抱里甜甜地做著美夢,忽然想起了一句話:你抱著我長大,我擁著你老去。

父親離去后,我度日如年,每夜以淚洗面,一下子失去了精神寄托。有一次我恍恍惚惚地走到馬路中間,腦中一片空白,汽車刺耳的鳴叫聲一下子讓我清醒過來。我忽然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,我有愛我的愛人,有可愛的寶貝兒子,我要開開心心地生活,才能告慰在天堂的父母。

執筆至此,心中忽然開闊了許多,如今我過著夫愛子孝的生活,想來父親和母親在天國也應一切安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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