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味美,秋果甜

處暑過后,天氣悄然發生變化。太陽的光線弱了,只是白日里熱一陣子,早晚的天氣比較涼爽。比起夏季來,天空格外高遠,云也輕淡得多,飄飄忽忽,風一吹就散了。行走在天地間,每個人都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,特別地輕松、愉悅。

天轉涼了,外面的蟬聲漸漸稀落,短促的音調里有幾分凄涼。蚊子活動減少了,也不再那么囂張,仿佛知道自己的末日就要來臨。夜晚,孤單的螢火蟲閃著微弱的光,四周顯得冷冷清清。可是,隱藏在草叢里的蟲子,卻不知疲倦地彈奏著動聽的樂曲,獻給悠閑的行人,獻給溫柔的靜謐的秋夜。

轉眼間,大地一片金黃。單晚的稻穗黃橙橙,沉甸甸的,到了收獲的時節。單晚稻桿子挺直,齊胸高,割起來費勁,脫粒也較難,得用打稻機。不過,單晚稻挺受農民的青睞,一來米粒細長,特能出,煮干飯好;二來稻草長,草質好,適宜苫房子,也可用來編織草包。

地里的高粱特別惹眼,細挑的身子,金色的穗子,在清風里搖曳著。園子里的豆架上立著一瓣瓣扁豆,青色的,紫色的,像一只只展翅欲飛的蝴蝶。掐去扁豆的邊絲,可整片,也可切絲,寡炒,簡約,又樸素。干扁豆炒肉片,有股火辣味。將鍋燒辣,肥肉片先下鍋,等出了油,再倒入泡好的扁豆,煸一會,放入紅尖椒、八角,再燜一會,起鍋。豬肉與干扁豆,可謂是絕配,兩者取長補短,肉不油膩,扁豆滋潤鮮亮。扁豆也可醬著吃,又嫩又脆,下飯的很。秋茄子老了,適宜放在飯頭上蒸,用鍋鏟把子搗成泥狀,拌上拍碎的蒜籽,入口,綿綿的,挺起胃。秋天的菠菜,不管是清炒,還是做湯,很耐吃,苦澀里帶著那么一絲甜味,是秋季里不可多得的蔬菜。南瓜青里透黃,顯得十分滄桑。老南瓜適宜蒸著吃,用來下面湯,很有滋味。掏出南瓜的瓤子,揀出里面的雪白的瓜子,曬干后炒著吃,很香。冬瓜表面生了一層厚厚的粉,像一個又白又胖的娃娃。冬瓜與南瓜一樣,耐藏,一直能吃到立冬過后。

秋天的河水,墨綠色,像綢緞一樣柔軟光滑。暑氣漸消,水也變清涼了。村口的那條河,也不似以前那般熱鬧了,孩子們下水游泳的次數少了,偶爾在中午的時候,下河草草地洗一回,就匆匆地爬上岸。

荷花謝了,蓮蓬也被摘光了,只剩下圓盤似的蓮葉。一簇簇蓬起的菱,翠綠的葉子,紫色的桔梗,頂著一朵朵小白花。水葫蘆繁殖快,葉子綠而肥厚,開著紫色的花。農人用竹竿絞起水葫蘆,以免水面被它們侵吞。水面飄浮著一層厚厚的浮萍,鄉親們用網兜撈起來,裝進籃子里,拎回去,伴上糠喂豬。繁密的水草在河里蕩來蕩去,老農用一桿八字形的趟刀伸進河底,將水草從根部截斷,撈上來,挑回家,也可用來喂豬。

棗子成熟了,青色的,紫紅的,掛滿了枝椏,像一個個小鈴鐺。孩子們舉起竹竿,乒乒乓乓,一陣敲打,枝葉紛飛,棗子像雨點一般落下來,有的落在地上,有的砸在孩子們的腦殼上。孩子們顧不上痛,一哄而上,追著撿起蹦得滿地都是的棗子。有的孩子像敏捷的猴子,不顧棗樹上尖利的刺,噌噌噌,三五下就爬上去了,一伸手,夠著了身邊的樹枝,摘光上面的棗子,再換上另一枝。孩子們如此地鬧騰,真的捅了馬蜂窩。這蜂窩造得夠絕的,隱藏在枝葉間,灰白色,跟樹枝的顏色接近,不細心的話,根本發現不了。馬蜂傾巢而出,像一個個轟炸機向孩子們俯沖過來,嚇得孩子們"哇呀"一聲,丟下竹竿,撒腿就跑,落在后面的,頭上早被蜇了個大紅包,火燒火燎的,痛得呲牙咧嘴。回家后,家長把留在孩子體內的馬蜂的毒針拔出來,在傷口涂上青霉素眼膏,很快就會消腫的。

梨子開始上市,圓溜溜,麻麻點點的,十分誘人。村里的幾棵梨樹,哪能滿足孩子們的胃口。梨子是山里的特產,就跟圩上的水稻一樣平常。十里開外的地方有座園藝場,那里有一片望不到邊的梨園,青皮,黃金墜,等等,種類繁多。孩子們蹬著腳踏車,歡歡喜喜地來到園藝場,將裝有稻谷的蛇皮袋卸下來,過了秤,與梨園主人交換梨子,再用腳踏車馱回家。也有山里人主動上門,用船裝了梨,劃到圩上來,兌換些稻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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